游凡坐在床上,急喘着气。
远处传来的鸟鸣不会让他感到什么恐慌。
他在意的还是那个梦,那个不可思议的梦。
回过神来已是满身冷汗。
梦是一个故事,一个经历,一个有趣的小剧本。
但这个梦,更像是自己亲自经历过的,或者说……这个梦……就是一场发生过的事?!
游凡伸出手,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。游凡轻轻把手放在额头,回忆起那场“梦”?
游凡在怕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些亲近的人或物。
游凡望向了床头柜上那个小相框。
小游凡被一个面容平静的高个男孩摸着头,那个高一点的男孩没有笑,但眼神却让人十分温馨。
前面的那一切不敢再去回顾,整理了一下思路,游凡想起了那个拖着黑剑的怪人。
或者说那张脸,那是他哥,游笑。
游凡晃了晃头,拿起杯子喝了口水。
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,但游凡不敢再睡了。
只要闭上眼,那些血淋淋的尸首就会浮现在他眼前。
游凡打开手机,上面有一大串未接电话,全是张厚照的。
游凡刚要点开回拨,看了看点,便关上了界面。
打开聊天软件,看见了张厚照的刷屏轰炸。
冰冰:在?
冰冰:你丫整啥了
冰冰:你上厕所去了?
冰冰:尿频吗你这是,肾宝片来一打?
冰冰:乖儿睡了吗这是
冰冰:哇你丫活着回个话啊,没你不够五个那俩学姐要带着云云去三排不带我啊啊啊
冰冰:(表情)某姥爷锤桌
冰冰:崽你不爱为父了
冰冰:行吧行吧看来是睡着了真的是狗娃子
冰冰:秃头娃拜拜
游凡去磨菜刀了。
最后游凡又去了院子里,躺在摇椅上,有不知不觉的在蝉鸣声中睡着了……
……
“笑笑,来吃饭啦!顺便把静静也叫着!”
一个男人从屋内探头出来,边扒饭边喊。
一个半大男孩从院子对面跑出来,敲响了隔壁小屋的门。
“静静,吃饭了。”
门很快就打开了。
一个文静的跑了出来,拉着男孩的手,笑嘻嘻的说:
“快走快走,去晚了树哥他们就把好饭都吃了。”
被女孩拉着的男孩有点踉跄,也笑了,“嗯嗯!”
游凡远远望着这一幕……
这个男孩……很眼熟,跟谁很像来着?
笑容……一模一样……游凡下意识想着,但他
游凡有些头皮发麻,跟上个梦一样,他能清晰的认识到他在做梦。游凡扯了自己的脸一下,疼……
这不是梦吗?好像不是呢~
为什么会疼……?
那如果我在梦里出事的话……
游凡不敢再想了,只是觉得后怕。
在上个梦里……他似乎离死……并不是很远……
游凡又醒了,只是他不知道……
第一次醒时,那个厉鬼般的人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。
第二次醒时,那个男孩瞥了一眼游凡之前在的地方有点发懵。
仿佛有人悄悄笑了一下……就在耳边……
天亮了。
游凡揉了揉眼睛,果然没睡好啊。
他又打了个哈欠。
游凡打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,简单用手沾水捋了捋,手一顿,自己突然纳闷那么在意脸貌干啥,也就不再管了。
游凡看了下手机,八点半。
那群人应该起床了吧?游凡推开院门,朝外走去。即使是大清早的,老人们也早早搬着马扎和蒲扇出来聊天或者杀几盘了,甚至还有几个中年的围着几个大爷打麻将。
简单问了问路,游凡转到了李家小旅馆。
进了旅馆院子后,看见个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抓耳挠腮的,很是发愁。
那男人看了一眼游凡,也没在意。
游凡注意到这个男人有点黑眼圈,而且手也蛮干净的,口袋里别着一支笔,那这个人大概就是……考古队的吧?
游凡不敢乱下定论,就去找前台。
“您好,打扰一下?”
前台里有个姑娘在那打游戏,头也懒得抬,
“住房50没事哪凉快哪呆着去。”
“额……我是来看看能不能当这考古队进山向导的……我没找错地吧?”
那个前台姑娘这才抬起头,有些诧异的盯着游凡。
“要应聘的话,院子里那个发际线有点危险的就是管事的,你可以问问他。”
有人掀开门帘,略带惊喜的问:“有人来应向导了?是本地人吗!?”转眼看见游凡,打量几眼,确定很年轻后,随即又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一通。“你确定你是来当向导而不是来捣乱的吗,小伙子,我看你不太对吧?本地人都很清楚进山会怎么样,再有经验的猎人也不肯带我们进深山。”这人正是刚刚院子里那个坐着的男人。
游凡转头,“这里祖传不能进山,老少都是这样,对吧?而且进过的基本都出事了。”
那个男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。
“你应该来这有过一段时间了,肯定招不到人对吧?”
男人被提起这事明显不太高兴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男人突然又打量了游凡一通,整的游凡有点打颤。
“你是不是姓游?”
“啊?啊是,咋了吗?”
这男人就很激动的上前摁住游凡的肩头,“你是那家游姓的?出去上学那个?”
游凡一下子有点懵,“额,对啊……那个,能不能别一直晃我肩?”
男人松开手,连忙道歉: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等了两个月了好不容易碰到太激动了,你放心报酬绝对不会少,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进山?”
游凡有点没转过弯来,专业人士都这么急的吗?
“那个……请问一下,你们要进山多久?”游凡试探的问了一下。
“我们要进深山,可能得好几天吧,有什么事吗?”
“没什么……那得好好准备些食物水和一些防蚊虫的,也得小心点山上的野兽,衣服什么的也是。”游凡应付道,但心里却有点暗暗担忧。
进山,会出事,但绝对不会是大事,不会危及生命。
深山,会出事,一不小心就会丢命那种……进过深山没出过事的,只有在有他游凡参与时才行,但是他们没跟镇里人说,也只有小部分人知道,即使大家都很善良质朴,但谁不小心往外传了出去,就会很麻烦。
游凡暗暗叹了口气,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碎嘴子把他卖了。倒也不是怕自己有什么麻烦,而是进山的……绝对会出事……邪事!镇里老人说的游凡啥也没遇到过。
“明天就行吧,早上进山?”
“进山的你是行家,明早就很好,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,我们在这这么多天,东西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“噢噢好的,那我先走了。那个……您怎么称呼?”
男人抹了抹额头,一副放松下来的样子从口袋拿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,烟叼在嘴里,咧着嘴笑。“姓杨,也算沾点教书方面的,叫我杨教授好了。”咔嚓一响,打火机点燃了烟,将烟盒与打火机再次收入口袋,杨教授二指夹着烟,深深吸了一口,满脸享受,在确定游凡转身后,抬起眼皮望着游凡消失在的拐角。“只剩一人……事故吗?”杨教授望向徐徐下降的夕阳,山里风景就是好,杨教授吐了口雾,砸吧砸吧嘴,“嘿!”
入夜
有两个人在相邻的树上站着,但脚下纤细的树枝缺仿佛没被任何东西压着一样。两人都望着深山的方向。
左侧的人影转过头来,“敢问阁下是?”
右侧的人影没动静,半响,“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遵守者。”
左边那个有点无语的把头扭了回去,俩人突然就没动静了。
“看来你我目的是一样的,怎么称呼?”
右边的问。
左边的答:“怎么说好呢……大黑天的咱俩谁也看不清谁,我戴着口罩你戴着面具的……叫我前者吧。”
右边的哈哈一笑,“我是后者好了。”
前者蛮有兴趣的再次转头打量了一下后者,抬手捏了捏下巴尖,“莫非你是……?”
后者语气平淡,“你可以猜或者自己想,但不能乱说,这个话题就此打住,懂?”
前者盯了后者一会,再次望向后山深处。
“面挂游龙,怕是来历不凡吧。”
“彬彬有礼,看来是来自那处书林?”
“何来此言?”
“你太礼貌了。”
“阁下高明。但我大致也理解你的来历了。游龙,面具,多行于黑夜,无名无踪……”
“你知道后果吧?”
“我很清楚,所以我很清楚。”
后者没什么动作,就这么又安静了一会。
前者笑了,“阁下这么确定?”
“豪学者张过林,信得过。”
前者又大笑几声,几只飞鸟受惊,掠向别处。
“你觉得就我们两个吗?”
“呵呵。”
前者再次盯着后者,“神弗敢从?”
“神敢弗从,且神有来者。”
“何来此言?”
“汝之不惠,他人已到,而非至。”
前者突然安静了,“你确定?”
后者环抱双臂,“确定以及肯定。”
“你怎么不去?”
“谁说我就一个人了?你擅长干架但感知和脑子得练练。”
前者一握腰上佩的剑,却又松开手,急掠向深山。
“等着别走,打一场。”
后者饶有兴趣的打了个哈切,“那你得快点,时间不等人,而且还有人再往这赶……祝好运。”
前者又看了后者一眼,身形消失在黑暗中。“啊呀奶奶的谁扔这个生锈玩意铁皮旮瘩tm的拌老子一脚……”前者的骂声隐隐传过来,透露着一股子烦躁。后者有些忍俊不禁,就这还来自树林,还戴面具?全书林就你自个儿能这么吼,暴露了啊!
猛然警觉,一个泥人背靠着树,也饶有兴趣的盯着后者,并咬了口水果,“卡彭,”咬合清脆的声音不大,但在后者的耳中却犹如震雷。泥人歪了歪头,转头望向深山,又看向后者。即使浑身上下都是泥遮掩着面貌,漆黑的眼睛还是倒映着天上挂着的明月,树上树下,净秽相对。
螳螂捕蝉?黄雀在后?
皆在笼中,正主偷着乐呵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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